声音虽不高,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,帐外亲兵连忙应了声“诺”。
帐帘被掀开,带着一股山风涌入,吹得烛火来回摇曳。
郭正军与许定山并肩迈步而入,两人身上的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雨渍和些许泥点。
“末将郭正军/许定山,参见陛下!吾皇万岁万万岁!”见隆圣帝端坐椅上,二人齐齐停下脚步,右手按在腰间佩刀上,躬身行礼。
“免礼。”隆圣帝抬手,目光扫过二人紧绷的侧脸。“韦全,给二位倒杯凉茶。”
韦全应了声,从案上拿起两只茶杯倒满。
二将谢恩后分两侧落座,双手捧着茶杯却迟迟没有喝。
许定山眉头紧锁,显然心中憋着股气。郭正军虽面色平静,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案上的册子,眸中藏着几分疑惑。
他们实在是想不通,方才明明已将徐平逼至绝境。高坡上的枪阵严阵以待,身后的追兵步步紧逼。
徐平麾下的部卒早已是疲惫不堪,只需片刻便能将其生擒,为何皇帝会突然下令鸣金收兵……
许是看穿二人心思,隆圣帝从案上拿起一本泛黄的册子,指尖划过封面上的军需战损几个小字,缓缓翻开。
册子上用小楷清晰记录着徐州营兵马的伤亡情况,每一笔都写得工工整整:枪骑阵亡三百二十六人,伤一百八十七人;盾卒阵亡九十二人,伤一百五十四人;损毁长枪一百一十三柄、短刀一百四十六把、战马九十三匹……
几息之后,他将册子甩到二人面前,声音平缓且不带任何情绪。“这是军中司马刚报来的战损,你二人且看看。”
许定山伸手接过册子,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数字,越看眉头皱得越紧。“末将愚钝,我军虽有部分伤亡,但徐平所部折损更甚!若方才乘胜追击,必能将之生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