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朝臣背后千丝万缕,盘根错节。

杀,是杀不得的。

毕竟他们要推新君登基,若无臣子何来朝堂,若无朝堂何来商议社稷、共理天下?

丹娘躲在外头房梁之上,一眨不眨地看着,忍不住轻轻捏紧了拳头。

“好,你们硬骨头!我看你们还能硬多久!”

那人气急败坏,领着手下退去。

吱呀一声,大门打开又合拢,外头不但上了锁,还有重兵把守。

这宫殿内就是富丽堂皇的牢笼。

众人又凑在一处议论纷纷,一时间,喧闹不绝于耳。

他们或骂或愤慨,群情激动,根本停不下来。

丹娘眼瞅着机会,悄悄打开了最上方的一扇槅扇,轻盈的身段仿若一条灵鱼,没有发出一点声响,翩然落在了沈寒天的面前。

众人眼前突然多了个人,大家齐刷刷安静下来,都朝着她看。

沈寒天立马反应过来:“你们接着说话。”

那些朝臣们也是聪明得很,赶紧又吵吵嚷嚷起来。

丹娘拉着沈寒天躲在人群中:“怎么回事?”

“贵妃发动兵变,宫城内的护卫早就是她的人,她又联合了京内的巡防,还有京郊的北城军与玄城军,他们大约是被蒙骗入京,但——也是谋反,贵妃伪造了圣上的虎符与密旨。”

沈寒天语速很快,“我让武将们护在陛下身边躲进了密道里,又派人送了书信出京,去调更强劲的铁浮军以及边城三军。”

“是衡王么?”丹娘的眼睛格外亮,“去送信调军的人,是不是衡王?”

“嗯。”沈寒天轻轻颔首。

这个节骨眼上,也只有衡王手持虎符与密旨,才能调动那些军队。

但援军勤王,一时半刻是无法解围的,这几日还得撑住。

老皇帝不能死,他必须活着。

圣上要是没命了,那才是让琼贵妃逞心如意。

“要我做什么?”丹娘干脆利落。

政变什么的,她不懂,但她听沈寒天的。

越是这个时候,她越不能莽撞行事。

“你能不能找到太子?”沈寒天提出了一个听起来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。

“太子没有离宫吗?”

“太子缠绵病榻已经很久了,如果冒然离宫,必定活不了多久,贵妃还要把他推上帝位的,在这之前,她绝不可能拿自己的宝贝儿子冒险。”

沈寒天笃定道,“既然我们能把圣上藏起来,那么琼贵妃也一定会把太子藏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