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消失之前,年荼只来得及想到这些。

更猛烈的眩晕如潮水般翻涌上来,她的身影几次摇摇欲坠,终于支撑不住,“嘭”地一下变成了小兔子。

谢寂离眼疾手快,扑上去要接住她——

一只苍白、骨节分明的手却横空出现,抢先一步,于半空中将坠落的小兔子捏到掌心。

“!!!”

倘若说方才感受到的压迫感像是一座山压在头顶,那么此刻,倾压上来的便是一整条绵延无尽的山脉。

谢寂离曾体会过这种濒死的感觉,在灭他满门的灵罡宗宗主手上,在剑尊毫不留情的剑下。

顶着浑身骨头的咯吱作响声,他艰难抬头,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。

如瀑披散的墨发,红瞳,面孔生得美丽而妖异,修长脖颈上覆盖着层见叠出、蜿蜒盘旋的血色魔纹。一眼望上去,视觉冲击极为强烈。

谢寂离的瞳孔腾然缩紧。

他至死也忘不掉这个纹路。

可明明一模一样,此人的魔纹却和他记忆中仇人衣袍上的略有不同。至于具体是哪里不同,他说不清楚。

倘若年荼醒着,就能精准形容出来——

那是一种盗版在正版对比下黯然失色的感觉。

蛟自然发现了面前的家伙在盯着他,但他毫不在意,连一个眼神都欠奉,只专心把玩手里刚捉到的毛绒绒。

小耳朵、短尾巴、四条胖腿缩在一起,简直像一个滚圆的球。

……好软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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