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经猜到，拥有银符，是无相珠一直跟随他的原因。

一刻钟过去，地坑中的巨骨开始挤破土层，向湖水中伸出。

泥土混入清水，浊流涌动，原本寒冷而精纯的水灵力，忽然消失一空，代之以腐朽、荒死的气机。这也是一种冷，却非温度之冷，而是生机之冷。

张元敬搬运厚土之力遮蔽周身，把死气隔绝在外，但法力耗损甚快。只得把源生石收入丹田，减少消耗。

无相珠转动起来，所放光气变得凝厚。

死气如水，迅速覆压，把数百里水体笼罩得密不透风。

巨骨也露出了真面目，这是一截肋骨，而且是从中断裂的肋骨，只是半截，却也足有上千丈长，黑魆魆的骨腔中，正是死气的源头。

“呵，呵呵！”嘶哑的声音于水中响起，如在耳边一般，“道言，终于，显化了！”

张元敬不言，只是一意催动银符。死气覆压下，银符的吸力似被极大削弱了，尚未能引来天地灵气。

“唔！还剩几个没死！一个个当缩头乌龟，指望别个当卒子！道言能看得上你们！”嘶哑声音自言自语，语气中尽是萧索，“参悟了几十万年，还是参悟不出金鹏因何不死不灭，说明什么？说明吾等就是不如那几个老家伙！他们虽然无法不死不灭，好歹弄出了道言，合上一枚道言，不也能当个大尊！唉，大尊就大尊吧，总比这般耗下去耗死了强吧！”

轻轻的脚步声从巨骨的骨腔中传来，数息之后，一具尸骸走出。

这是一具禽鸟骨架，白骨上干干净净，连腐肉都没有。

它站在骨腔边缘，空洞洞眼眶看向张元敬。张元敬只觉如有巨山压下，不由地运转擎天诀和搬山诀，将之硬生生扛起。

禽鸟眼眶本要转动，忽然定住，长喙中发出略带惊讶的声音：“咦，一个化神初境的蝼蚁，竟有如此实力，倒是不错。难怪巨人族那家伙失手！”

它感慨一句，却不再理张元敬，而是迈步踏水，往无相珠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