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那么紧张,我是来送礼的,坐吧。”
周游看着吕名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,深深地叹了口气,像是认命了一般,也不发问,直接转身从餐桌旁拿过一个小塑料板凳,放在了吕名对面。
两人就这么隔着几步的距离,静静地看着对方。
客厅里只剩下墙上老式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。
......
几分钟后,
终究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。
周游率先打破了沉默,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:上次跟我通话的是你?你跟陈老师是什么关系?他......现在到底怎么样了?
他牺牲了。吕名的回答干脆利落,没有任何修饰。
周游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,再次亲耳听到确认,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。
他低下头,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沉闷的鼻音:嗯......
沉默了半晌,就在周游以为对话会继续在这种沉重压抑的氛围中进行时,吕名却忽然笑了笑,右手在空中随意地一抓——
一副古朴的木质棋盘,连同两个分别装着黑白棋子的藤编小篓,就这么凭空出现在茶几上。
干聊有点无聊。
吕名将装着黑子的棋篓推到周游面前,自己拿过白子。
要不,咱俩边下边说?放心,就是普通的......五子棋。
周游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棋盘,又看了看吕名,没有拒绝,默默执起一枚黑子。
......
......
棋子在棋盘上零星落下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两人的对话也在这看似悠闲的对弈中,断断续续地进行了一个小时。
吕名并没有隐瞒太多。
他从异术的存在,讲到九家十二流与异务所......
从陈振贤的过往,讲到海圳市发生的一切......
信息的震撼量,如同海啸般一波波冲击着周游的认知,远超出他一个高中生所能想象的极限。
他执棋的手指越来越僵硬,落子的速度也越来越慢。
当吕名最终停下讲述,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时,周游手中的黑子悬在半空,久久未能落下。
他猛地抬起头,突然伸手扯开了自己T恤的领口,低头看向自己看似与常人无异的胸口,声音干涩而紧绷,问出了一个他最害怕的问题:
所以......我这不是运气好或者天赋异禀......我这是被......夺舍了?
吕名看着他紧绷的神色和攥得发白的指节,宽慰道:
“放宽心,现在,未来,你依然是你,周游。”
“这一点,毋庸置疑。
他拿起一枚棋子,在指间把玩:周所长留下的‘仙人命格’,并非覆盖或者吞噬。它更像是一种......共鸣,一种融合。与你自身原有的命格,形成了一种奇妙的1+1关系。
吕名继续说道:命格这东西...并非固定不变的枷锁,更像是一条河流最初的方向。它决定了你生命的‘底色’和主要的‘河道’,是奔涌激荡,还是温润绵长。
但具体河水中会泛起怎样的浪花,流淌过怎样的风景,终究还是看你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