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宝柚没说话。
他捏起生肉,直接塞进嘴里。
生肉带着血的腥气在嘴里炸开,他咬着牙嚼,牙龈被扯得生疼,硬是咽了下去。
然后是鱼饼,咬第一口时他差点吐出来,苦得舌尖发麻,
他闭着眼往下吞,喉结动了动,把整块鱼饼咽进肚子里。
"操!"
王浩从厕所出来,正好看见这一幕,"宝柚你是铁胃啊?"
卢宝柚抹了把嘴,碗底还剩点汤汁,他端起来一饮而尽。
薄荷绿的汤汁顺着嘴角流下来,他扯了张纸巾擦嘴,把空碗往桌上一放:"吃饱了。"
食堂里安静得能听见苍蝇飞的声音。
安卿鱼捏着哨子的手顿了顿,目光在卢宝柚后颈的伤疤上停了两秒。
百里胖胖扒着桌子直咂嘴:"这小子够狠啊?"
"狠?"
沈青竹盯着卢宝柚的背影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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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我上回见这么能忍的,还是林队在极北之地啃冰渣那会儿。"
"林队?"
百里胖胖眼睛一亮,"林队不是说晚点来吗?"
"快了。"
安卿鱼看了眼手表,"孙老该送热菜来了。"
话音刚落,后厨的门"吱呀"一声开了。
系着蓝围裙的孙老端着个大铁盆出来,热气裹着红烧肉的香味扑过来:"安教官,热菜好了!"
新兵们的眼睛瞬间亮了。方沫吸了吸鼻子:"红烧肉?"
"刚才那是试炼。"
安卿鱼起身,
"能吃下去的,才有资格吃热菜。"
她扫了眼卢宝柚的空碗,"这位小同志,过来。"
卢宝柚走过去,孙老往他碗里舀了满满一勺红烧肉:"趁热吃。"
肉香混着酱香钻进鼻子,卢宝柚突然觉得眼眶发热。
他夹起一块肉,咬下去时眼泪差点掉出来——不是因为疼,是因为香。
"安教官。"
沈青竹突然捅了捅她,
"林队和吴痕来了。"
安卿鱼转头,看见林七夜和吴痕正站在食堂门口。
林七夜倚着门框笑,吴痕抱着胳膊,眼睛却盯着卢宝柚。
安卿鱼摸了摸耳后的薄荷发卡,嘴角勾了勾——这小子,倒给后面的戏码添了把火。
暮色漫进食堂,把红烧肉的油光染成暖金色。
卢宝柚嚼着肉,后颈的汗慢慢干了,刚才胃里烧的那团火还在,
现在却觉得,这火不是疼,是热,是......要烧得更旺的劲儿。
林七夜倚着门框笑,军靴尖儿踢了踢地上的饭粒:"安教官这招够狠啊,我当年集训可没这待遇。"
他身后的吴痕抱臂站着,眼尾挑了挑:"当年你在极北啃冰渣子那会儿,怎么没见你喊冤?"
安卿鱼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子抿了口茶:"七夜队长这是来挑刺儿的?"
她薄荷绿的发尾扫过肩头,
"我记得某人上个月带夜幕出任务,让队员生啃过腐尸妖的肋骨——怎么着,轮到新兵就心疼了?"
林七夜举起双手作投降状:"哪儿能啊?我就是好奇。"
他目光扫过卢宝柚空了的碗,
"这小子后颈那道疤,是上个月镜湖鱼妖抓的吧?"
吴痕突然开口:"那天我也在镜湖。"
他指节敲了敲桌沿,
"那鱼妖尾巴带倒刺,他护着个吓傻的小姑娘,硬挨了三爪子。"
他盯着卢宝柚发顶翘起的呆毛,
"那会儿疼得直抽气,现在倒能生吞鱼饼了。"
"人嘛,疼着疼着就长记性了。"
安卿鱼把哨子往兜里一塞,
"就跟你当年被妖火燎了半边眉毛,现在见着赤焰兽眼睛都不眨。"
那边方沫捏着鱼饼的手直抖。
他看了眼卢宝柚碗里的红烧肉,喉结动了动,把鱼饼塞进嘴里。
腮帮子鼓得像仓鼠,嚼了两下突然"哇"地吐在桌上:"操!这味儿比我老家茅坑泡的腌菜还冲!"
他抹了把嘴,又夹起块生肉硬吞,"可算知道宝柚刚才啥滋味儿了......"
王浩从厕所回来,袖口沾着呕吐物:"方沫你疯了?"
"疯个屁。"
方沫扒拉着碗里的肉,"没见安教官说吗?能吃下去的才有资格吃热菜。”
“我上回考核差两分没进凤凰队,这回说啥也得争口气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