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4章 魔影狰狞月下怒,银环抹杀危机伏

黑血喷出来,溅在她脸上,烫得她差点松手。

可那伤口只冒了两下黑烟,就开始愈合,速度快得吓人。

“它不朽?”安卿鱼的脸白了,“怎么会……”

“陈阳荣!”林七夜捂着肚子站起来,

“他之前研究的‘不朽’!曹渊肯定被他动了手脚——”

影子突然不动了。

它的目光重新锁在红月上,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,像是在哭。

沈青竹看见它脸上的黑鳞正在剥落,露出底下曹渊的皮肤,左眼角还挂着泪。

“救我……”

这声太轻了,轻得像叹气。

可所有人都听见了。

江洱哇地哭出来,踉跄着往前跑:“曹队!曹队我在这儿——”

“江洱!”沈青竹扑过去拽她,可还是慢了一步。

影子的手突然抬起来,不是攻击,而是轻轻碰了碰江洱的脑袋。

江洱的眼泪沾在它手背上,黑鳞“嘶”地缩了回去。

“小江……”影子的声音终于清晰了些,

“别靠近……它要吞了我……”

“谁?谁要吞你?”江洱抓着它的手腕,

“我们救你,我们带你回镇魔司——”

“来不及了……”影子的手指慢慢收紧,不是掐,是像从前那样揉江洱的发顶,

“红月……红月在催它……”

海面突然传来“轰”的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撞破了海底。

沈青竹转头看,月光下的海面泛着诡异的银光,

像是有个巨大的圆环正从深海里往上浮,所过之处,

浪花被搅成碎片,连渔船的残骸都开始模糊,像被橡皮擦抹过似的。

“那是什么?”百里胖胖的声音都变了调。

安卿鱼盯着海面,脸色比鬼还白:“时间回溯……是时间回溯的力量……”

影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,它盯着海面的银光,黑焰从眼睛、耳朵里往外冒:“是它!是它来抹杀我——”

“抹杀?”林七夜握紧短刀,

“谁要抹杀你?”

影子没回答。

它用尽最后力气推开江洱,对沈青竹吼:

“带着小江跑!往西边跑!别回头——”

锁链“咔嚓”一声全断了。

影子冲天而起,黑焰裹着它撞向红月,可海面的银光也在往上窜,速度比它更快。

沈青竹看见银光所过之处,刚才被影子砸断的礁石正在复原,

被黑血烧焦的沙滩重新长出绿草,连江洱脸上的眼泪都在倒流。

“跑!”安卿鱼拽着江洱就往西跑,林七夜背起百里胖胖,沈青竹咬着牙跟上。

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——影子还在往上冲,

可它的下半身已经开始模糊,像被按了倒带键的录像带。

而那银光,离他们越来越近。

咸涩的海风灌进喉咙,沈青竹的肺叶像着了火。

她攥着江洱的手腕,能感觉到那小姑娘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她肉里——

江洱在哭,可倒流的银光掠过头顶时,眼泪又被吸回眼眶,在睫毛上凝成颤巍巍的水珠。

这种违背常理的画面比影子更让她发寒。

“往左!礁石堆!”安卿鱼的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。

林七夜背着百里胖胖撞开半堵残墙,墙灰扑簌簌落进沈青竹后颈,凉得她打了个激灵。

她眼角瞥见银光漫过刚才落脚的沙坑——

沙粒正从焦黑变回金黄,连被影子抓裂的礁石都在“咔嗒咔嗒”愈合。

“它在抹掉我们存在的痕迹!”

安卿鱼突然刹住脚步,转身扯住林七夜的衣领,

小主,

“停下!再跑下去,等银光追上,我们会被倒回成还没到滩涂的样子——”

“那又怎样?”林七夜额角渗血,

“总比被碾碎强!”

“不怎样。”安卿鱼的喉结动了动,

“但如果我们现在站着不动……”

他指向银光边缘,那里有半截没被完全抹掉的黑鳞,

“被抹掉的会是我们的记忆。”

他盯着江洱发白的脸,“她会忘了曹渊最后说的话。”

沈青竹的脚步顿住。

江洱正仰头看她,睫毛上的泪珠晃得人心慌——

那是曹渊用最后力气揉她发顶时留下的温度,是“小江,别靠近”的叮嘱。

如果连这些都被抹掉……

“竹姐?”江洱的声音带着哭腔,

“我们真的不跑了吗?”

沈青竹反手握住她的手。

掌心的血已经干了,结成痂,硌得慌。

她望着越来越近的银光,突然想起三天前曹渊教她画符的样子——

他叼着根毛笔,说“驱邪符的火要从心尖上引,不够烫的话,邪祟能咬断符纸”。

现在她的心尖在发烫,烫得她喉咙发紧。

“不跑了。”她扯下腰间的桃木剑,剑穗在风里猎猎作响,

“我们挡它一会儿。”

“你疯了?”百里胖胖从林七夜背上滑下来,肥肉抖得直颤,

“那玩意儿是时间回溯!桃木剑能砍时间?”

“砍不了时间,砍它的根。”安卿鱼突然蹲下来,手指在沙地上画符。

他的黄符早用完了,现在用的是血——咬破指尖画的,

“银光从海里来,源头在水下。”他抬头时眼里闪着光,

“林七夜,你水性比我好,等银光到跟前,扎进海里,往深处游,找那圆环的中心。”

“然后呢?”林七夜抹了把脸上的血。

“然后……”安卿鱼的符画完了,沙地腾起青烟,

“把我这符拍在圆环上。”

他扯下脖子上的银锁,塞进林七夜手里,

“这是我奶奶给的,能镇一时因果。”

“安卿鱼你——”

“没时间了!”安卿鱼猛地推了林七夜一把,

“沈青竹,你带江洱和胖爷往高处跑,引开银光的注意力!”

他转身冲进银光边缘,黑沙在他脚边倒流成绿草,“我来拖它!”

“安卿鱼!”沈青竹喊他的名字,可风卷着银光灌进喉咙,话尾被撕得粉碎。

她看见安卿鱼的衣角开始模糊,像被泡进了温水里的墨,

可他还在跑,朝着银光最浓的地方跑,

边跑边笑:“老子就说嘛,当年在义庄守尸,那老粽子都没这么难搞——”

“闭嘴!”林七夜突然吼了一嗓子。

他把百里胖胖往沈青竹怀里一塞,反手抽出短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