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恨没接碗,反而转头看向窗外。
月光下的海平面泛着银边,浪头一下下拍在礁石上,像有人在敲鼓。
他突然眯起眼:"老林,你看海岸边...是不是有个人?"
林七夜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。
夜色里,礁石后面确实有个模糊的影子,
裹着月白的斗篷,正望着他们所在的船屋方向。
风卷着浪声扑进来,隐约能听见细碎的铃响,像某种古老的咒文。
"可能是附近的渔民?"沈青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,手里还攥着药瓶,
"我去看看?"
"别。"吴恨突然按住她手腕。
他盯着那影子,斩神刀在掌心发烫,"先记着,明天再说。"
海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,远处传来夜鸟的啼鸣。
船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,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
投在满是鱼腥味的土墙上,像两把未出鞘的刀。
礁石上的海蛎壳划得柚梨奈脚踝生疼。
她裹紧月白斗篷又往浪线外挪了半步,咸湿的风灌进领口,冻得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。
小主,
这是她这个月第七次在子时蹲守海岸线了,
风祭拓也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:"那艘破船早被兽潮冲散了,”
“吴恨要是活着,早该回镇魔司报信。"
"再等半柱香。"她对着海浪轻声说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颈间的银铃——
那是上次分别时吴恨塞给她的,说"听见铃铛响,就知道我在附近"。
现在铃铛早没了温度,却被她攥得发烫。
浪头退下去时,她瞥见礁石缝里卡着片碎布,靛青色,
绣着镇魔司的云纹,心跳猛地漏了一拍。
"柚梨奈!"
远处传来风祭拓也的喊叫声。
年轻的除魔使抱着火把从沙滩那头跑来,靴底踩着贝壳咔吱作响:"大半夜的发什么疯?”
“你哥都找你三回了!"
他跑到近前,火把光照得柚梨奈眼眶发酸——
她看见对方脸上挂着薄汗,显然是从镇魔司急赶过来的。
"我就再等十分钟。"柚梨奈把碎布塞进斗篷口袋,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海雾,
"上次他说要带我去看东极岛的星鲸,说等解决了兽潮...就一定..."
"够了!"风祭拓也突然提高嗓门,火把在手里晃了晃,
"你知不知道上个月海眼异动,连首座都派了凤凰小队去探?”
“吴恨要是真活着,现在早该出现在镇魔司的功劳簿上,而不是让你在这儿吹冷风!"
他喘了口气,语气软下来,"跟我回去吧,你哥煮了姜茶,再冻下去要发烧了。"
柚梨奈没说话。
她望着远处黑黢黢的船影——那是退潮后搁浅的破渔船,
船帆上的补丁被月光照得发白。
风祭拓也的火把在她脚边投下晃动的影子,
像极了吴恨上次帮她包扎伤口时,药炉边跳动的烛火。
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镇魔阁翻到的航海日志,
最后一页写着"七月十五,海平线现鬼火,疑似古神苏醒",
而今天...正是七月十五。
"你看!"她突然抓住风祭拓也的手腕,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肤,
"船屋的灯亮了!"
风祭拓也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。
确实,那艘破渔船的窗户里漏出一线昏黄的光,像黑夜里突然睁开的眼睛。
柚梨奈的呼吸陡然急促,银铃在颈间叮铃作响——
这声音她太熟悉了,每次吴恨执行任务前,都会摸着铃铛说"要是想我,就摇三下"。
她颤抖着抬起手,刚要摇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