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衫舀了一碗圆滑的鱼丸,放到于泽面前:“这是鱼肉制成,取鱼脊背上的嫩肉,捣碎后搓成丸状做到清汤里面,口感弹性十足,你尝尝可符合口味。”
于泽学着她的样子,用白瓷汤勺捞了一个鱼丸放进嘴里。他家贫,一年也吃不了几回鱼肉,这鱼脊肉制成的鱼丸更是从来没见过。
“这盘蒜蓉粉丝蒸鲜鲍,鲍鱼是从海里捞出来的新鲜鲍鱼。“
“可是‘琼瑶浸润鲍鱼肥,金盘玉碗敬孤杯’中的鲍鱼?”�6�8
“正是,尝尝。”
临分别,于泽一路送她至丰安巷口。
青衫看着身边长身玉立的少年:“你还年少,等二十年,三十年后,会发现此时的想法过于简单。你如今正是要磨砺的时候,切记不要忘为官初心。”
“今天能认识一个卓识远见的学子,是我的幸运。但我更喜欢你的另一篇策论。”
于泽睁大双眼等着她开口,青衫缓缓一笑:“国应居中不依,强哉矫义。天下之患在不均,善谋国者,必远见洞察,余望天下大势之所趋,该去豪绅制偏倚,以天下利均分天下人,则不至于民变起事而不可救。”
“言泾水以有谓水清,故见泾水浊。”上车前,青衫留下一句话。
“言泾水以有谓水清,故见泾水浊。”于泽还在思考,马车已经走远。他站在丰安巷口,看着远去的马车。眼光低垂,看到一行脚印,那是……
猛然转头看向巷内,污物秽迹横生,青衫从这走进去,穿着污浊的鞋子陪着他聊了一整个上午,为着自己穷苦的住所难堪困窘。
再次回到简陋的房中,坐到他一直坐在的座位上面,心里有个地方在生根发芽,有什么开始变得不一样。他开始回忆,从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开始分析。再次发现,‘她’上午在此处展示出来的比他初始听到的内容还要多。
一场又一场的狂风在脑中盘旋,小心翼翼的求证,又再次掀覆,她没有向他承诺任何一句话。但仍因“今天能认识一个卓识远见的学子,是我的幸运。”欢欣雀跃。
青衫马不停蹄又去见另一位举人,相同的场景在此后半个月不曾断绝。
李东风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寻她,行到半路才知道她不在府内,干脆绕道去客栈门口等人。青衫刚和一名学子见完,两人聊得甚是投机,若不是知道李东风在等,她恐怕还会再谈半个时辰。
李东风赶在日落前出宫城,此时天色将暗,青衫终于出现在客栈门前。张行后退一步,让出马车前室。从马车内适时伸出一只大手,青衫向前两步,握着这只温暖有力的手掌,借力被拉着进了车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