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。
村子里的人本就少,所以即便不是自家的老人,他们也对自己很好,好吃的东西总会分给自己一些。
张爷爷咽气后,他并没有听话的跑走。
他还没有见到爹和娘。
他不走。
小小的心破碎着、执拗着。
这天是鬼节。
平海镇的人会放花灯。
每放花灯时,山上总会起些雾气,天气越冷的时候,雾气便会越大。
虽说鬼节在夏季末,但山上不比镇上,总归是冷一些的。
这会儿,林中已然聚集起了不少雾气。
不算太大的雾,但凭着齐溪对村落的熟悉程度,若想藏身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察觉。
齐溪小心翼翼的遣返回村子,路上见到了更多人的尸首,他怕自己叫出声来,一路上都捂紧了自己的嘴巴。
手指几乎要深深嵌入肉中,方能勉强遏制住自己,不发出丝毫声响。
越往前走,乡亲们的尸首越多,且都是青壮者,年长者几乎都死在了靠近村子出口的位置。
一开始齐溪不解,觉得年轻者应该跑的更快才对。
后来,齐溪发现那些迷药才反应过来,因为年纪轻的吃得多喝的也多,所以药效会起的更快。
齐溪走的这一路,并没有在村子中发现任何人。
村中办宴席的地点是各家轮着来的,村子里的人虽然不多,但也有一百二十几口人,一家自然是不够的,至少也要六户人家把自己的院子收拾好,供给宴会用。
齐溪小心翼翼的在村子中穿行,在其中一户办宴席的院子里,发现了齐丰年的尸首。
阿爹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,双眼布满血丝,死不瞑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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泪水大颗的顺着脸颊砸了下来,浸湿了齐丰年的衣角。
他到底……
没有见上阿爹最后一面。
他强忍着自己不哭出来,手颤抖着阖上了齐丰年的双眼,继而视线寻找着陶迎雪的身影。
他相信有阿爹在的地方,阿娘一定也在不远处。
最终。
在这户人家的屋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陶迎雪,她被缚在椅子上,手脚筋被挑破,身上到处都是伤,血流了一地。
但因不是致命伤,所有还有一丝气息。
听到进屋的声音。
陶迎雪垂着头,仿若已经是个没有生气的破碎娃娃,只有因疼痛微颤的指尖,昭示着她尚存一丝气息。
听到动静,她没有抬头,声音虚弱但异常坚定道:“你们杀了我的乡亲,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宝藏在哪的。”
陶迎雪没有等来回应,只是听到一声抽泣声,便猛然抬起了头。
眼中的硬气和决绝化为了温柔和担忧,似是怕齐溪会担心,她笑道:“你回来了。”
“是……阿娘我回来了,我这就帮你解开绳子。”
“不要!”
陶迎雪厉声阻止了齐溪,然后期盼而又请求目光看着齐溪,温柔的说道:“溪儿乖,你好好听阿娘说……”
陶迎雪制止了齐溪,将这里的发生的事情简单告诉了齐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