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会不盼望,逝去想念之人,可以依着自己送出的花灯,在冥河彼岸收到自己传出的思念。
谈话间,暮色将临。
程肃看了一眼天色,眉眼重燃催促之意,将此案落定道:“行了,既然郭徐吕三人皆是死于蛇口,罪有应得,那此案便没有凶手。”
他看向邓洋,安排道:“邓洋,你带百姓们都回去,明日雾散之时,再驶船来岛,不得有误!”
邓洋自小便立志为花灯会尽上自己的一份力,每度的花灯会他都会担心因的自己失误出现差池而紧张。
更何况,这次并没有将士随他一同回去,全交由他一人,他紧张,怕有负所托,但同时他也努力让自己鼓足了勇气,毫不犹豫的回应道:“是,将军,我一定将百姓们平安送回去,明日雾散,驶船来岛,接将军和众将士回去。”
程肃眸色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“将军,我自请留下。”
眼中的满意之色还未消散,当即又爬上了一抹冷冽,他转头看向说出此话之人。
“你说什么?”
林乐知笑了笑,却也认真道:“我拿了将军的银子,理应为将军效劳到最后,还请将军应允,让我陪将军带众位将士一起回去。”
本来可以就此离去,听到林乐知说出此话,不远处的萧以祸眸色沉了下来,清川的眸中也闪过一丝不解和诧异。
“你…”
程肃看着林乐知的目光,有揣度亦有试探。
“将军,我也要留下来。”不等程肃对林乐知的话做出反应,齐溪不知何时手中又抱起了那盏花灯,他跪倒地上,眸色坚决道:“此事,本就因我而起,爷爷和常县令更是因我而死,我又岂能在此刻不管他们的尸身离去,还请将军成全。”
“……”
“将军,既然他们想留就让他们留下来吧,此番伤势惨重,各将士身上还有伤,我们确实也需要人手。”
在洪明旭的劝说下,加上没有其他人要求留下,程肃才勉强答应下来。
蹲在河边,看着船只远去,林乐知拨弄了几下飘在湖边的几个花灯,继而站起身来,眸色平静,淡淡问道:“你为何要留下来?”
“我……”齐溪收紧了怀中的花灯,暮色映在齐溪的眸中,好似风中燃起的一盏烛火,“听说,花灯不仅可以传达思念,还可以指引亡故之人找到回家的路,我想带爷爷和常县令回家。”
对于齐溪说的话,林乐知不置可否,目光投向齐溪手中的花灯,不知不是黄昏的原因,将林乐知的眸子映的深邃,眸底泛起一丝波动。
眸色晃动间,远去的船只转过了拐角,不见踪影。
与此同时,程肃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,问出了同他问齐溪如出一辙的话。
“姜怜安,你为何要留下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