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璎点了点头,拉着赫舍里氏的手,又对岳兴阿说:“哥哥,还不快扶着额娘。”
这句哥哥叫的很是熟稔,而岳兴阿月赫舍里氏听着却莫名的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,心底泛起一股温暖的却又带着酸意的舒缓。
岳兴阿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连忙上前,一左一右地和兰璎一起,搀着还有些腿软的母亲。
“回家?”赫舍里氏茫然地问,“回哪个家?”
她在这府里住了二十年,这里曾是她的家,可现在,她却成了这里的客人。
不,连客人都不算。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。
兰璎笑着说:“自然是回我的家。额娘,以后我住哪儿,您就住哪儿。”
胤禛接口道:“朕已命人收拾寿康宫,以后,那里就是你们的住处。”
“寿康宫?”赫舍里氏和岳兴阿同时惊呼出声。
寿康宫是什么地方?那是太妃的居所!
是宫里顶顶尊贵的地方!他们何德何能,能住进那里?
“使不得!万万使不得!”赫舍里氏吓得脸都白了,挣扎着就要跪下,“民妇乃……戴罪之身,怎敢……”
“什么民妇?什么戴罪?”
兰璎打断她,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,“您现在可是本宫的额娘,是皇贵妃的母亲。住在宫里,有什么使不得的?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太后她老人家……”岳兴阿也结结巴巴地说。
太后现在还住在里边呢!
他虽然欣喜于脱离苦海,可还没昏了头。
让太后给他们挪窝,这传出去,他们母子还要不要活了?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淹死。
胤禛看他们母子俩吓得那个样子,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:“太后年事已高,慈宁宫离佛堂近,更方便她老人家礼佛。朕这也是为了她好。”
这个理由,鬼才信。
但皇帝说是,那就是。
赫舍里氏和岳兴阿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兰璎按住了。
“额娘,哥哥,你们就别推辞了。这是表哥的一片心意。”她转头对胤禛眨了眨眼,“是不是啊,表哥?”
“……是。”胤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,心里却甜得冒泡。
表妹这是在跟自己撒娇呢。
心底的粉红泡泡根本就止不住往外冒。
他大手一挥:“苏培盛,备车,送皇贵妃和国夫人、小舅子回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