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嬷嬷在一旁瞧着,忍俊不禁,上前一步,温厚的手掌轻轻覆上她微凉的手背。
“姑娘,心急不得。”嬷嬷的声音低缓,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,“您看,这针脚要这样,从底下平平地穿过来,力道匀净,日子才能过得顺遂平整。”
她引着柳烟桥的手,缓缓绣出一块柔和的轮廓:“这夫妻相处啊,有时也如同刺绣。有密的时候,有疏的时候,有时看着乱了,线头藏到背后理一理,正面依旧是繁花似锦。要紧的,是这份亲手经营的心。”
柳烟桥凝神听着,目光从那个歪扭的线结,慢慢移到嬷嬷布满岁月痕迹却异常稳定的手上,再落到那逐渐成形的轮廓上。
“嬷嬷,我晓得了。”她轻声应道。
老嬷嬷见此,欣慰点头:“那姑娘先绣着,老奴先去忙了,一会儿再来。”
嬷嬷放心地离开了,留下柳烟桥与那方红绸、一枚细针暗自较劲。
柳烟桥摒弃杂念,回想着嬷嬷的手法,一针一线极其认真,时间便在指尖悄然流逝。
不知过了多久,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。老嬷嬷端着茶水点心,笑吟吟地掀帘进来:“姑娘辛苦了,歇歇眼吧。”
柳烟桥闻言抬起头,脸上还带着几分专注后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“成就感”,她拿起绣绷,微微侧身让人看清:“嬷嬷,您看,这水禽,可还精神?”
嬷嬷闻言,顺着她的动作,眯起眼仔细端详。
嗯……每一针都十分……坚定。
看得出很是用心。
嬷嬷笑着点头,放下茶点:“嗯,很精神。”
“嬷嬷您去哪儿?”得到认可,柳烟桥很高兴,但转眼见嬷嬷转身往门口走去,出声问道。
嬷嬷脚步一顿:
“老奴还是去寻个绣娘来吧。”
其实亲手绣不亲手绣的,又有什么要紧呢?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