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翁元雁不能出府门,一步都不准。

衡王府的日子宛如天牢,抬眼便只能看见四四方方的天,越过仪门,她便不能更往前了。

几个粗使婆子身强体壮,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,但凡翁元雁有一点点想要出去的念想,她们都会毫不留情将人挡回来。

有一次,翁元雁甚至偷偷溜到了大门处。

只要再往前几步,她便能瞧见外头的街道。

可惜功亏一篑,后来赶到的管事婆子命人将她扣住。

那管事婆子眉眼含霜:“我劝你还是省了这条心吧,皇后娘娘有命,不可让你离府半步,你又是何苦来的,偏叫我们这些个做下人的为难,怎么说你也算是半个贵人,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,却叫我们几个手脏身贱的 拿捏了你,你不是自找不快?”

“放我出去!!我要出去!我不待在这衡王府了!”

翁元雁早就后悔不已。

刚一开口,泪流满面。

“你去告知皇后,我不入宫,我只要回去!我要回沈府!我是沈府的姨娘!!”

那婆子冷笑连连:“我说侧妃娘娘,您莫不是脑袋坏了,怎么尽说胡话呢?您是陛下原先在潜邸的侧妃,又与那沈府有什么关系?不过是你不得陛下的心,陛下不愿将你纳入后宫罢了……”

“我是沈府的姨娘!我在沈府还生了孩子的,我有女儿在沈府!求求你去跟皇后娘娘禀告,就说我不愿了,我后悔了,求皇后娘娘放我一马,这地方跟坐牢一般,我、我不想一辈子被关在这里!”

翁元雁哭着嚎出声。

琼贵妃一死,她就明白自己大势已去。

说实话,老皇帝没有迁怒于她,已经很幸运了。

多半还是因为太子纯孝,并未参与其中。

可要说有多照拂翁元雁,那也是不可能的。

毕竟她如今换了身份,成了皇子侧妃,那就不是一般人能过问的了。

她这般哭诉着,几乎要跪下来求对方。

那些个管事婆子早就得了皇后的命令,任凭她如何哭闹也无动于衷,命人强行将其带回院内,继续看管起来。

为首的管事婆子更是白了一眼,骂道:“真是不知享受的贱骨头,这样好的府邸给她一人住着,还有咱们这些个下人伺候着,不用她操心银钱,也不用操办账目庶务,就这样的神仙日子还不知足!”

翁元雁听到这些话,愤怒伤心到几乎晕厥。

这往后她倒是安分了不少。

时光悠悠,一晃又是数年。

她在这府邸里按部就班地过着日子,仿若一潭死水。

大约是这些年翁元雁消停了很多,也没有再逃跑的迹象,这些个管事婆子自然也放松了好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