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防护结界上。
吴恨猛地起身,斩神刀出鞘三寸,蓝光映得帐内每个人的脸都白了几分。
林七夜已经站到他身侧,金纹顺着手臂爬满全身,像穿了件会流动的金甲。
"尸兽。"梅林说,声音里没什么意外,
"红月污染养的东西。”
“闻到活人味,就凑过来了。"
他弯腰捡起短刀,锈迹在蓝光里泛着冷光,"走吧。”
“去高天原的路,总得先砍开这些绊脚石。"
吴恨回头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吴湘南。
王面正把最后点药糊敷在她伤口上,抬头冲他比划了个"放心"的手势。
林七夜拍了拍他肩膀,金纹在两人相触的地方烫了下——是"我守着"的意思。
帐外的红雾里,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。
吴恨握紧斩神刀,刀鸣声里混着他的低笑:"来多少,砍多少。"
林七夜的金纹燃得更亮了,像团要烧穿红雾的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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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林已经当先走了出去,短刀在雾里划出银线。
三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,朝着高天原那座若隐若现的神宫,一步一步,走了进去。
帐外的嘶吼突然变了调,像是有什么更庞大的东西醒了。
红雾深处,传来骨节错位的"咔嗒"声——那不是普通尸兽能发出的动静。
红雾里的骨节错位声越来越密,像有人在敲一面破锣,震得人太阳穴突突跳。
吴恨的斩神刀蓝光暴涨三寸,刀身震颤得几乎要脱手——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压迫感,
连当初在乱葬岗面对尸王时,刀灵都没这么焦躁过。
"别慌。"林七夜的金纹顺着两人交握的手背爬上来,在吴恨腕间缠成个暖金的镯子,
"先看清楚来的是什么。"他另一只手掐诀,金芒在红雾里炸开,照亮前方二十步的景象——
哪里是普通尸兽?
半人高的青灰色怪物挤成一团,骨节突出的指节抠着地面,眼眶里燃着幽绿鬼火。
最前排的几只脖颈扭曲成诡异的弧度,下巴几乎要贴到后背,嘴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。
而在它们身后,一道黑影正缓缓直起身子——那是具至少十米高的骸骨,
肋骨间挂着腐烂的皮肉,脊椎骨上还插着半截断裂的神枪,枪杆上的神文还在滋滋冒着黑血。
"神战遗骨。"
梅林的短刀突然嗡鸣,锈迹簌簌往下掉,露出底下泛着青黑的刀刃,
"高天原神战里死的神明,被红月污染泡了几百年,成精了。"
他扯了扯黑风衣,血渍在风里飘成暗红的旗,
"小吴,你砍小的;小林,你盯着大的;我......"
老人眯起眼,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,"帮你们清路。"
吴恨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望着那具神骸胸口晃动的红月碎片——指甲盖大小的残片,
正渗出蛇信子似的红丝,缠上周围尸兽的脊椎。
这场景让他想起吴湘南手腕上的咒印,想起王面熬药时皱着的眉头。
"要是这东西冲进大夏......"
他无意识地捏紧刀把,刀茧被勒得发白,"镇魔司的防线能撑多久?”
“那些在边境守了十年的老兄弟,会不会像这些尸兽一样......"
"吴恨。"林七夜突然低喝。
他的金纹已经蔓延到双眼,瞳孔里跳动着熔金般的光,"想这些没用。”
“先砍了眼前的,再想后面的。"
说着,他抬手一掷,金芒凝成锁链,精准缠住神骸的脚踝。
神骸吃痛,仰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,震得红雾都散了一片——吴恨这才看见,
在神骸背后的云层里,隐约能看见高天原神宫的飞檐,
檐角挂着的铜铃早被污染腐蚀成了黑渣。
"那渔村的事......"梅林突然开口,短刀劈翻三只扑过来的尸兽,
"五十年前红月第一次漏到人间,最先遭殃的是大夏海边的小渔村。”
“有个穿青衫的老头,站在礁石上结了个时间锁,把渔村的时间钉死在月出前。"
他踢开脚边的尸兽残骸,酒气混着血腥气喷在吴恨脸上,
"我当时在山顶看着,那老头的头发从黑变白,白了又黑,”
“最后整个人都透明了——他用自己的命,给人间拖了五十三年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