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恨蹲下身,用脚尖踢了踢阴尸的脑袋:"暗魔最近动静不少。”
“凤凰小队在北境发现暗魔祭坛,灵媒小队在南江捞起暗魔的招魂幡。”
“合着他们是要四面开花?"
美公子凑过来,看了眼阴尸后颈的眼睛:"这眼睛...像活的。"
"本来就是活的。"林七夜摸出黑鳞,
"刚才在梅枝上捡的,是妖鳞。”
“暗魔和妖联手,图什么?"
吴恨捏着黑鳞看了看:"这鳞是玄蛇的。”
“玄蛇属阴,最擅钻地。”
”月城的门在地下,他们怕是想挖地道进去。"
"月城的门不是在天上吗?"美公子问。
"老陈头说,月城有三门。”
“天门在月中,地门在地下,人门在人心。"
吴恨把黑鳞还给林七夜,"地门要是被挖开,阴风吹出来,镇魔司的结界未必挡得住。"
林七夜看了看梅林深处:"我刚才想进去看看,说不定能找着地道入口。"
"我跟你去。"美公子摸了摸袖里的翎羽,
"翎羽能挡阴毒,要是遇着风,我帮你扛。"
吴恨扯住她后衣领:"你回演武场。
曹彧玮那小子今天在演武场教新弟子练刀,你不在,他该起疑了。"
美公子瞪他:"我又不是三岁小孩!"
"你是美姑娘,镇魔司最会偷懒的见习除魔使。"
吴恨笑了笑,"曹彧玮要是问起来,你就说去膳房偷酱牛肉了。”
“他上次还说你像他二姨家的小闺女,最会偷嘴。"
美公子哼了一声,转身往演武场走。
走了两步又回头:"你们俩小心点!
要是遇着厉害的,吹哨子!
我袖里的翎羽能召鹤,鹤一来,十个玄蛇都得被啄成筛子!"
吴恨冲她挥挥手,转头对林七夜说:"走吧。
要是地道真在梅林,得赶在红月前封了它。"
两人往梅林深处走。
梅枝越来越密,雪地上的痕迹也越来越乱——有蛇爬过的鳞印,
有阴尸拖行的血痕,还有些奇形怪状的爪印,像狼又像人。
"停。"林七夜突然拽住吴恨的袖子。
前面的梅树全都歪向同一个方向,树根处的雪被扒开了,
露出块青石板,石板缝里渗着黑褐色的水,闻着有股子烂鱼味。
吴恨蹲下身,用符纸擦了擦石板:"这是镇魔司的镇妖碑。”
“十年前镇过一只血蛟,后来血蛟被斩了,碑就埋在这儿。"
"碑被动过。"林七夜指了指石板边缘的划痕,
"有人用工具撬过,没撬开,改用妖力硬挖。"
吴恨摸出火折子,点着张符纸,符纸刚凑近石板缝,就"轰"地烧起来,火苗是幽蓝色的。
"阴火。"他皱起眉,
"暗魔的禁术,得用至阳的东西才能克。"
林七夜解下腰间的斩妖剑:"剑鞘是雷击木做的,至阳。"
"试试。"吴恨把符纸收起来,"先把石板掀开,看看下面有什么。"
两人一人扶着剑鞘,一人用符纸引火,费了老大劲才把石板撬开。
石板下是个黑洞,往下望不见底,
只听见"呼呼"的风声——不是普通的风,带着哨音,像有人在吹骨笛。
"月城的阴风吹出来了。"林七夜摸出翎羽递给吴恨,
"拿着,挡毒。"
吴恨没接:"你拿着。”
“我穿的是镇魔司的玄铁甲,阴毒透不进来。"
林七夜也没推辞,把翎羽别在腰间。
两人踩着石板边缘往下爬,洞壁上全是湿滑的青苔,还有玄蛇蜕的皮,黏糊糊的沾在手上。
下到洞底,眼前豁然开朗。
是个天然溶洞,洞顶倒挂着钟乳石,
地上堆着半人高的骸骨——有兽骨,有人骨,
还有些林七夜叫不出名的怪骨,骨头上全是细密的牙印。
溶洞最深处有面青铜镜,镜面蒙着层黑灰,
镜前摆着七盏油灯,灯油是血红色的,灯芯是人的头发。
"血魂灯。"吴恨摸出张符纸,
"暗魔的招魂阵,得用七盏灯引七魂,开月城的门。"
林七夜走到青铜镜前,伸手擦了擦镜面。
镜面上立刻浮现出画面——红月当空,月城的门开了条缝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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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缝里伸出只手,手背上全是眼睛,正往地上抓。
"这是...预知?"他后退两步,
"镜里的是七天后的景象?"
"不是预知。"吴恨盯着镜面,
"是有人在窥天机。”
“用活人的魂做灯油,用死人的骨做阵基,就是为了看月城门开时的景象。"
林七夜想起老陈头的话:"梅树活千年,是为了等个人——能拿着它的枝,去砍断月亮的人。"
他转头看向溶洞入口,梅枝的影子从洞口斜斜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道细长的影子,像把剑。
"吴恨。"他指了指梅枝的影子,"用梅枝砍镜子。"
吴恨愣了下,立刻抽出腰间的短刀,砍断洞口的梅枝。
梅枝刚被砍断,就冒出股清冽的梅香,冲散了溶洞里的腥气。
他握着梅枝走到镜前,梅枝尖儿刚碰到镜面,
青铜镜就"咔"地裂开道缝,镜里的画面碎成了星星点点的光。
"成了?"吴恨问。
林七夜摇了摇头:"没。”
“暗魔的阵没破,只是镜子碎了。”
“他们还会找别的法子窥天机。"
"那怎么办?"
"封洞。"林七夜摸出镇魔司的封魔印,
"用封魔印把洞封了,七天内暗魔进不来。”
“等红月过了,再彻底清剿。"
吴恨从怀里掏出叠符纸:"我来贴符,你盖印。"
两人忙活了半个多时辰,总算把溶洞封得严严实实。
爬出洞口时,天已经擦黑了,梅林里的梅枝在风里摇晃,像在跟谁打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