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静抬手,按在他合金肩甲:“我把你的记忆备份存入九曜核心。若你回不来,我便踏碎星门,亲自去把你捡回来。”
星图光芒渐敛,三条路径在众人眼前铺陈成光带。
白璃月华一闪,已化作银狐长虹,向北而去;
周婷凤翼焚空,赤金尾焰一路烧向西方;
童帝核心归位,机械身躯折叠成星舰形态,舱门开启,内部弹出一条通往炎黄圣库最深处的光梯。
凌静立于星图中央,重瞳倒映着三条离去的流光。
他指尖在虚空轻点,留下最后一道指令:
“九曜阁,升维同步。三路人马,一息一报。若有失联——”
他声音低沉,却让整个星室微微震颤:
“本座亲征。”
圣皇宫·九曜阁,琉璃穹顶的星辉尚未散尽,殿内却骤然暗了三分。
阴影如墨,沿着浑天仪阵的星砂缝隙无声蔓延,三道身影在幽暗里显形——
① 凌阎魔一步踏出,血纹重靴踩碎星砂,发出细碎的“喀啦”声。
她单膝跪地,双手奉上一枚三寸血玉简。玉简内似有万鬼嘶嚎,血光流转成字——
“九幽教愿为圣主先驱,只求通天之路三成气运。”
血字浮现的刹那,整座星室温度骤降,角落里的青铜灯花“噗”地熄灭。
② 灵鲤倚着星柱,指尖把弄一枚墨绿毒珠。
毒珠每旋转一圈,便有一条细小虫影在珠内裂开缝隙,发出“嘶嘶”蚀空之声。
她抬眸,声音软糯却带钩:“万毒谷的‘蚀界蛊’可啃穿界壁,换一条路,不过分吧?”
毒珠表面浮现的裂纹,倒映出星室穹顶的九色琉璃——裂纹蔓延到哪里,哪里的星辉便瞬息暗淡。
③ 上官云汐自暗处步出,掌心冰镜无声展开。
镜中映出西晋皇宫深处,一卷尘封玉简静卧鎏金匣内,简面浮起四个古篆——《天路札记》。
镜光一闪而逝,只留下她轻若雪落的声音:“母亲托我带话:西晋愿献祖传札记,只求在通天碑上留名。”
凌静背对众人,玄袍猎猎。
星图尚未彻底熄灭,断裂的青色光带在他重瞳里跳动。他抬手,指尖轻点虚空——
轰!
整座星室的星砂同时升空,化作亿万微缩星辰,悬停于三人头顶。
每一颗星辰,都对应着此刻正在窥伺九曜阁的无数暗线:九幽、万毒、西晋、东海鲛宫、北荒妖盟……所有贪婪的目光,被星辰倒映得纤毫毕现。
凌静转身,重瞳四色如漩涡。
他没有接血玉简,也没有看毒珠,更未触碰冰镜,只是淡淡开口,声音却通过星阵传遍所有窥伺者的识海——
“想分利?”
他指尖一划,一幅更巨大的星图在穹顶展开。
星图中央,是炎黄界;星图边缘,是那座断梯残影;而在两者之间,赫然出现一道尚未凝实的“新路”——由四股力量交织而成:天凰火、九尾月、暗影血、机械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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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静的声音冷得像星铁:
“三成?名额?留名?”
“我给你们两个选择——”
啪!
他双掌骤然合拢,亿万悬停星辰轰然坍缩,凝为一枚漆黑“界锁”,锁身缠绕断裂天梯的残纹。
“一,全力助我重铸通天梯,开万世新天路。功成之日,按功行赏,众生共渡。”
“二——”
界锁旋转,锁孔对准星图边缘的断梯,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咬合声。
“永远困死在这方牢笼,与断梯同朽。”
轰!
界锁虚影炸裂,化作一道黑色光柱,洞穿星室穹顶,直刺苍穹。
光柱所过之处,所有窥伺的暗线同时发出闷哼——神念被强行切断,反噬之力让九幽血池翻涌、万毒谷毒瘴失控、西晋祖地玉简崩裂出一道细纹。
星室重归寂静。
凌阎魔掌中血玉简“咔”地碎成齑粉,她却低头轻笑:“九幽教,愿为先锋。”
灵鲤指间毒珠熄灭,化作一缕青烟消散:“万毒谷,听凭差遣。”
上官云汐收起冰镜,眸光温柔:“西晋皇室,随时候命。”
凌静负手而立,玄袍之上,断裂的天梯残影与新生光路重叠,像一柄尚未出鞘的剑。
他望向远天,声音低沉,却传遍山河:
“三日后,九曜阁开炉。”
“要么登天——”
“要么永坠。”
北境·陨星绝巅,夜沉得像被墨汁浸透的绸缎,连风都被冻住。
万丈冰崖下,幽蓝地脉龙气如蛰伏的巨兽,随着文明裁决者一寸寸插入冰层,发出低沉而悠远的“咚——咚——”心跳。每一次鼓动,崖壁便亮起一道金红色的裂纹,仿佛大地的血脉被强行唤醒,沿着断剑攀上凌静的手腕,再涌入他重瞳深处。
轰!
双瞳骤然炸裂出四色光轮——黑、幽绿、霜白、赤金——光轮边缘,一道断裂的青铜天梯虚影被强行拉成实体,悬于夜空,梯身布满啃噬般的裂痕,滴落幽绿时砂。砂粒在半空化作细小锁链,“哗啦啦”缠向天梯尽头,那里本该是“仙界”的光门,却显露出一片灰白荒原——囚笼、饲育场、累累白骨与蠕动的锁链,尽数倒映在凌静收缩的瞳孔里。
“出来吧。”
他声音不高,却被龙气裹挟,滚雷般碾过冰原。
下一瞬,飘雪凝滞,千万片六角冰晶同时转向,像被无形之手拨弄的棋盘。晶片重叠,塑出一道模糊人影,轮廓在男女之间不断流转,声音亦雌雄莫辨:
「不愧是新任守门人。」
「可你真的……准备好看见门后的真相了吗?」
人影抬手,轻轻一挥。
哗——